当城市被节日的灯火点亮,当欢声笑语穿过大街小巷,2022年的元旦如期而至,对于大多数人而言,这是一个与家人团聚、与朋友共庆的日子,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,这一天却意味着坚守与责任——他们,是元旦值班的人。

我是其中之一,清晨六点,闹钟如常响起,窗外还是一片沉寂的墨蓝,没有假日的慵懒,只有一种奇特的清醒,走在通往单位的路上,街道空旷得有些陌生,只有早起的清洁工和送奶工的身影偶尔掠过,这座城市尚未完全苏醒,而值班的人已经就位。
值班室里的空气带着一丝清冷,交接班的同事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,却仍仔细地交代着注意事项,墙上的钟滴答走着,与电脑主机轻微的嗡鸣构成这寂静空间里的背景音,桌上那盆绿萝,在恒温的室内不知岁月地绿着,成为这方天地里最恒久的见证者。
这一天,我见证了不同形式的值守,急诊室的医生护士们步履匆匆,他们的元旦在生命接力的赛道上展开;电力调度中心里,工程师紧盯着屏幕上的负荷曲线,确保万家灯火通明;交通指挥平台上,交警通过监控守护着每条道路的畅通;还有媒体编辑部的键盘敲击声,消防中队的整装待发,边境线上的巡逻足迹……这些看似平凡的岗位,构成了社会运转的无声基石。
中午,我用微波炉热了从家里带来的饺子,母亲特意包了硬币在里面,说这样就算值班也能讨个好彩头,当牙齿碰到那枚冰冷的硬币时,我突然理解了这种仪式感背后的深意——即使在特殊的日子里缺席团圆,爱与祝福依然能以另一种方式抵达。
下午接到的几个电话,都带着节日的温和,有咨询业务的市民,听说我在值班,最后总会补上一句“辛苦了,元旦快乐”;有上级部门的查岗电话,严谨中也不失人情味的问候,这些细小的互动,让独自守候的时光多了几分温暖。

闲暇时,我翻看朋友圈里的热闹——丰盛的家宴、团聚的合影、旅途的风景,那些鲜活的喜悦隔着屏幕流淌过来,却没有引起羡慕,反而让我感到一种奇特的满足,因为我知道,这祥和景象的背后,有无数个像我一样的守夜人,在各自的岗位上编织着安全的网。
傍晚时分,我站在窗前看夕阳西沉,这座城市开始披上夜晚的华服,远处的烟花偶尔划破天际,我想起加缪在《鼠疫》中的那句话:“这一切里面并不存在英雄主义,这只是诚实问题。”值班,或许就是一种最朴素的诚实——对职责的诚实,对生活的诚实。
当零点的钟声响起,2022年正式拉开序幕,交接班的同事准时到来,我们互道新年祝福,走在回家的路上,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,却让人格外清醒,这个元旦,我没有参与狂欢,却在守望中获得了另一种充实——那是责任赋予内心的平静,是付出带来的踏实。
2022年的第一天,我在值班中度过,这看似特殊的经历,何尝不是生活的常态?总有人要在节日里坚守,总有人要在团圆时缺席,正是这些默默的守护,让更多的团圆成为可能,让节日的欢笑没有后顾之忧。
推开家门,家人已经入睡,桌上还留着温热的汤圆,我轻轻坐下,品尝这份迟来的团圆,窗外,新年的第一个黎明即将到来,而我知道,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,永远有人在值班,在守望,在让这个世界正常运转的路上,默默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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